江一可來得總是很準時，連傘也沒撐就跑進了屋內。看著面色清冷的林雪陽，問道：“有什麽事麽？”

“好好照顧他，我回去了。”

“……”江一可不解地側著腦袋看著一臉落寞的林雪陽，心中懷疑是不是BOSS這幾日不順心說錯了話，得罪了林雪陽。

見她拖著行李箱，一臉落寞地走去門口。江一可不忍喚住了她。

林雪陽的步子停了停，艱難地說道：“他醒了的話，不要說我來過了。謝謝。”

她雖同江一可客氣，可從未這麽平淡地說著這兩個字，像是一開始與他不熟悉時候的模樣。有些生分，帶著遙遠的距離感。

江一可困惑地看著林雪陽離去的背影，急急走去臥室見著昏睡中的金浩宇，心中更是不解。算了，等BOSS醒來之後再說吧。唉，一大堆事說來就來，連個春節也沒讓他過好，真是難為他這個跑腿的了。

雨下的不大，路面上濕噠噠的。僻靜的別墅區攔不到一輛車。

林雪陽站在路口等著來往的車輛，希望能找見一輛計程車也好，可是等了半個小時也不見一輛。

她又撐著傘往前走了幾步，前方車燈閃爍，照的她睜不開眼。

“雪陽？”

一個男人在車燈中走向她，近了才發現來人是霍森渺。

“你怎麽……”

他們兩個同時問著對方。

林雪陽笑了笑，等他先說。

“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走？行李箱是……”

林雪陽抿唇苦苦一笑，也不回答，說：“現在空嗎？我攔不到車，能送我一程麽。”

霍森渺紳士地答應了，看著車窗外五彩的燈光，林雪陽腦袋抵在車窗上一言不發。

“你是從金總那裏出來的？”霍森渺問道。

“嗯。”她看著車窗外輕應了一聲，無心和霍森渺閑聊。

“他公司的事我們都聽說了，真是太突然了，有些意外，”霍森渺說，“至今也沒空去拜訪一下，改天我去看看。”

“……”

她還是沒有說話，霍森渺看了看她，察覺到她的落寞，他不再多言。直到將她送到了宿舍外，他才喚住了她的名字。

“是不是和金總有什麽不順心的事，需要我幫忙嗎？”

林雪陽回頭看著他，笑了笑：“不用，反正以後也不會有交集了。”

說完，她沖著霍森渺頜了頜首表示感謝，拖著行李箱往宿舍走去。

正月未過，宿舍還未開門。

蹲在空曠的草坪上，她無助地哭泣著。失去他，就像是失去了全世界似的令她感到無助。

燈光投影著一個男人的身影，林雪陽眨著淚眸，仰視著來人。

“宿舍沒人，去我那裏吧。”霍森渺遞著一張紙巾，眸色溫柔地看著她。

霓虹附近的酒店內，霍森渺像是回家似的領著她往上走去。林雪陽的步子停了停，上前取過行李箱，說：“謝謝，我自己開一間就好。”

霍森渺頓了頓，“你在提防我？”醇厚的聲音帶著些許笑意，“這是我家的產業之一，我長年在這裏。讓人給你準備個房間還是容易的。”

“走吧。”

“我先繳費。”

金浩宇說得對，他們並沒有那麽熟，霍森渺憑什麽要這麽幫她。

他為她的較真感到好笑，從她手中取過行李箱說：“先休息，房費等你進了霓虹我再從你的工資裏扣也一樣。”

最豪華的總統套房位於帆銘酒店的最高層，站在落地玻璃墻處看向樓下的街景，來往的車輛也不到一個巴掌那麽大。

這是她頭一次站在S市的高處眺望整座城市。她看了眼房中的設施，堪比金浩宇的別墅。

“這一晚的房費恐怕都能抵得上普通工薪階層一年的收入了吧。”

霍森渺命人裏裏外外準備著用品，笑道：“好在你能住進來，不然這房子就空著了。據我所知，住過這房間的不到三人，你是其中之一。”

林雪陽看向他，問：“為什麽。”

“這一層從沒對外開放過，”霍森渺熄了玄關處的燈光，還是一臉儒雅的笑意道，“休息吧，我就在你對面，有什麽事找我就好。”

漫步在這兩三百平方的房間內，腳步聲被厚重的地毯遮掩。整個房間空蕩蕩的，除了些好看的擺設，就是暖洋洋的燈光。

人和人怎麽就存在如此大的差別。有些人擁有別人奮鬥一輩子都未必實現的財富，而有些人連這酒店的大門都未必能進入。

本以為霍森渺只是霓虹的副總，沒想到背後還有這麽一家酒店。

林雪陽苦笑了一聲。自從遇上了金浩宇，她對這世界的認知都顛覆了。出了個芒芒和顏宸默，後來又是完美的淩薇，再後來有事優秀的黎川。現在是霍森渺……在他們一群人中，她是那樣的卑微。只能站在最低處仰視著他們。

想起出現在別墅的淩薇，她深吸了口氣。

他們才是最配的一對吧，而她只能是個替身。

林雪陽輕扣著對面的房門，霍森渺穿了件寬大的睡袍站在門前為她讓開一條道。可她依舊站在走廊上。

“謝謝你，霍總。”

“嗯？”霍森渺有些不快地揚著語調，“忘了我的名字。”

林雪陽勾唇一笑，不自在道：“森渺……謝謝。”

“這點小事用不著謝。”

“不是房間的事，”林雪陽認真說道，“謝謝你讓我明確了目標，清楚自己將來要成為什麽樣的人。”

“……”霍森渺勾起嘴角，俊朗的臉上帶著一抹溫柔的笑意，“進來說吧。外面冷。”

他的房間與她的不同，是一處江景房。站在窗戶邊能看見S市湧動的江河和水面上的船只。

房間點著好聞的熏香味，令她有些放松。

“我是個貪婪有野心的女人，剛開始就想著完成學業順利畢業，然後再找個好些的工作。可是直到遇上了金浩宇，”林雪陽舒了口氣說，“我一直抵觸靠關系，走後門，可和他相處的那段期間，無形之中我卻依賴著他的一切。這何嘗不是一種關系。”

霍森渺靜靜地聽著，他能知道眼前的女人心情低落到了極點，不然也不會和他說此後不再與金浩宇有所交集。

“現在，這樣的關系結束了。也不會有人再反對我做模特，做設計，說著說著，林雪陽只覺心頭一酸，“今後，我定要為我的設計師的夢想而努力。不會再被他人所影響。”

“你和金總分手了？”霍森渺遲疑問道。

分手？談不上吧。

林雪陽勾唇一笑：“分手還算不上，我們從沒正式交往過又怎麽能說分手，”酒不醉人，人自醉，林雪陽想著那枚戒指，想著他睡夢中喚著的名字，她自嘲著，“我就是一個替身而已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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